曲径通幽兴福寺
图一
图二
题破山寺后禅院
常建(唐)
清早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民意。
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
在一个飘着蒙蒙细雨的早上分开常熟兴福寺(图二,材料图片),没有见到“初日照高林”的景致,却别见动人之处。十里青山虞山之麓,弥漫着旱季特有的薄雾；古木参天林荫道间,萦绕着幽静的土壤和山林气味。寺门正劈面的坡地上,静默伫立着两根个高的石经幢,一古一新,仿佛在昭示着这里不同寻常的故事。寺前的山涧便是出名的破龙涧,颠末涧上石桥,就分开了寺门口。从古到今的经卷梵唱、暮鼓晨钟,见证着人来人往、汗青兴替。
据纪录,南齐延兴至规复年间,时任郴州刺史倪德光舍宅为寺,最初叫做“大慈寺”。梁大同年间,拓建寺基时挖到了一块石头,仔细观看石头上的纹路,左看像是个“兴”字,右看又像是个“福”字。于是,这块“兴福石”便不休保存了下去,也成了寺名的由来。如今,到兴福寺祈福的人们,还总要仔细识别一下“兴”“福”二字,并亲手摸一摸这块神奇的石头,信赖吉利的寓意会给他们带来好运。
在唐代,履历了武则地利期的发达,又在武宗李炎时期一度遭到摧毁的古寺,到了懿宗咸通九年,得敕赐大钟及“兴福寺”额,重新复建并成为江南名刹之一。那么,墨客常建所说的“破山寺”又是什么泉源呢?
当地的老百姓口口相传,在唐代贞观年间,虞山显现一条白龙,化身为白胡子老翁,常到兴福寺听高僧讲经。高僧问他从何处来,老翁答:我不是人,是龙。高僧扣问:可以看看你的本相吗?对方答:可以,但是别恐惧,便现出白龙的本相。高僧慧眼一瞧,是一条独角蛟龙,心想假如让它修炼得道,煽风点火危害人世岂不更凶猛了吗?以是高僧立刻口诵咒语,召来揭谛神,揭谛神化作一条黑龙与之相斗,白龙不克不及胜,冲山而去,寺前山坡为之决裂,故称“破山”。破山寺因此而得名。寺前决裂的山坡则构成了一条山涧,称为“破山涧”。固然,这是“破山寺”得名的一个传说。
在已往的1500年间屡历兴废,饱经风雨沧桑,兴福寺自有一种淡定悠远的气质。在今天,寺内的主要修建有天王殿、大雄宝殿(图一,材料图片)、法堂和禅堂等,另有云栖塔院、华严楼、观音楼、救虎阁、空心亭、四高僧墓、伴竹阁、通幽轩等修建。如偕行走在一个移步换景的园林,在鸟鸣声声中,到处可见亭台楼阁依山而建,廊道互通参差有致,花卉树木掩映其间。
兴福寺的后禅院分为东西两园。在东园,就不克不及不提到“三绝碑”。碑上是宋代书法家米芾手书唐代墨客常建之名诗《题破山寺后禅院》,为清代镌刻家穆大展所刻。仔细一看,与原文略有不同:“清早入古寺,初日明高林。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民意。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磐音。”米芾书碑时,对原诗作了一些窜改,有人说是为了使诗与宋代兴福寺景点更贴切,也有人说是书法家本身的天性使然:不乐意仅仅依葫芦画瓢,而是举行本人的二次创作。常建的诗、米芾的字、穆大展的镌刻,就成了兴福寺的“三绝”。斯人以前远去,但见碑后青竹成海,竹香扑鼻。
自常建以降,这里不乏文人书生的题咏,比如有唐吴融,宋李光、真山民,明吴讷,清钱谦益、吴伟业、翁同龢、陈三立等人之作。别的,另有多位高僧大德在此留下墨宝,成为兴福寺汗青上的浓厚一笔。
再往前走是空心潭,起家支配看看,梅雨时节的氤氲昏黄中,不时有飞鸟掠过水面,想起“山光悦鸟性,潭影空民意”的诗句显得分外应景。潭水明澈可以烹茗,潭边空心亭飞檐腾空。在空心潭北的葫芦潭中,听说曾产一种别地方无的无尾螺,还曾有忧伤一见的绿毛龟。只是如今以前无处寻觅了。
从大雄宝殿往西,便是西园。走过名为“无漏泉”的小潭,拾级向上进入一个门洞,内里是一条曲廊。这里便是“曲径通幽处”了。可不是吗?循廊而行,右侧是峻峭的山坡,满眼的老松修竹,氛围中有淡淡的幽香劈面而来。山岩中有一处泉水,听说干旱不涸、久雨不溢,好像正人之端庄,因此得名“正人泉”。位于泉前的廉饮堂,同光二帝之师翁同龢削籍后一度隐息于此。再往前行,另有“印心石屋”“日照亭”“云栖塔院”等修建。
只管“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的地步是今天的人们已难了解到的,但这里汗青还在,故事也在,还能令我们在传播千古的诗词中回味不已。
《 人民日报 》( 2017年11月18日 11 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