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四宝”的说法从何而来
谈到“文房四宝”,人们天然就会想到笔、墨、纸、砚,但实践上,前人并不是一开头就将誊写器具称作“文房四宝”的。“文房四宝”这一说法的演化,反应出前人在看法上渐渐器重誊写器具,也反应了古时经济文明的提高。那么,“文房四宝”这个说法可以追溯到什么年代?笔、墨、纸、砚从什么时分开头成为安稳搭配?对否有过其他的称呼?
“文房”一词可追溯至梁朝
魏晋时已将“笔墨纸砚”合称
“文房”一词,最早语出《梁书·江革传》:“时吴兴沈约、乐安任昉并相赏重,昉与革书云:‘此段雍府妙选英才,文房之职,总卿伯仲,可谓驭二龙于远程,骋骐骥于千里。’”其原意是指官府掌管文书之处,自梁今后,历代均沿有此称。据考古材料可知,北朝十六国夏(公元407-431年)的都城——统万城城址曾出土一方“文房之印”,可以证实“文房”在南北朝时期,甚或此前,就以前显现。
迨及唐代,文人开头盛即将“文房”代称书房,其例不堪摆列,如:李峤《送光禄刘主簿之洛》云:“朋席余欢尽,文房旧侣空”;元稹《酬乐天东南方行诗一百韵并序》云:“文房长遣闭,经肆不曾铺”;皎然《春日又送潘述之扬州》云:“文房旷佳士,禅室阻清盼”。自唐以降,宋、元、明、清各代,用“文房”代称书房愈加广泛。
“文房”既指书房,那么天然少不了文房器具。隋唐从前,文房器具除笔、墨、纸、砚外,另有笔格、笔筒、砚滴、砚匣等。唐代,文房器具渐渐增多,有笔、墨、纸、砚、笔架、笔洗、笔錔、砚滴、砚格、砚匣等。据考古材料可知,出土的唐代文房器具不少,仅长沙铜官窑址就发觉六十余件,宋代今后,文房器具愈加丰厚,宋人林洪《文房职方图赞》中载有文房器具十八种,明人屠隆《文房器具笺》及文震亨《长物志》中皆载有文房器具四十余种。
随着文房器具品种的丰厚,“文房”除了代称书房外,偶尔也代指文房器具,如笔、墨、纸、砚,或别的文具。此类事比如宋代吴自牧《梦粱录》中纪录:“其士人止许带文房及卷子,余皆不许夹带文集。”又如清代《八旬万寿盛典》云:“正寿之庆,群臣例当进献辞赋。于是彭元瑞有《古稀之九颂》,既以文房等件赐之,以旌其意图新而遣辞雅。”
魏晋南北朝时期是“文房四宝”的抽芽阶段,显现了“笔墨纸砚”合称。王羲之《题卫夫人笔阵图后》曰:“夫纸者,阵也;笔者,刀矟也;墨者,鍪甲也;水砚者,城池也;心意者,将军也;本事者,副将也;布局者,盘算也”。另据考古材料可知,1979年,江东北昌市东吴高荣墓中发觉两件木方,此中丙棺内的木方其上墨书有“书刀一枚、研一枚、笔三枚……官纸百枚”等笔墨。
经过长时的积累和总结,文人们对笔墨纸砚的实用性提出更高要求,如晋卫夫人《笔阵图》所云:“笔要取崇山绝仞中兔毛,八九月收之,其笔头长一寸,管长五寸,锋齐腰强者;其砚取煎涸新石,润涩相兼,浮津耀墨者;其墨取庐山之松烟,代郡之鹿胶,十年已上强如石者为之;纸取东阳鱼卵,虚柔滑净者。”
南朝齐王僧虔《论书》曾言:“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伯喈非流纨体素,不妄下笔。若子邑之纸,研染辉光;仲将之墨,一点如漆;伯英之笔,穷神静思。妙物远矣,邈不成追。遂令思挫于弱毫,数屈于陋墨。言之使人于邑。若三珍尚存,四宝斯觌,何但尺素信札,动见形式,将一字径丈、方寸千言也。”由上观之,足见优秀的笔、墨、纸、砚对文人们是何其紧张,而“三珍”、“四宝”之谓中“文房四宝”之名亦呼之欲出。
韩愈文章首提“文房四友”
以人喻笔 按产地定名
由于科举制度的影响,笔、墨、纸、砚对文人屡屡具有特别意义。宋代陶榖《清异录》纪录:“唐世举子将入场,嗜利者争卖健毫圆锋笔,其价十倍,号‘定名笔’”,正是对文人求取功名心思的直接反应。别的,窦群《初入谏司喜家室至》诗云:“不知笔砚缘封事,犹问佣书日几行”,卢嗣业《致孙状元诉醵罚钱》诗云:“苦心事笔砚,得意助花钿”,也都是士民意境的真实写照。笔、墨、纸、砚与文人的心情、仕途、运气牢牢接洽起来,成为文人寄予心情、隐喻仕途的最佳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文房四宝”开头构成,只不外这潮水未有正式称呼。
中唐时,韩愈作《毛颖传》(“毛颖”为毛笔的别称),将笔、墨、砚、纸分散喻作“中山毛颖、绛人陈玄、弘农陶泓及会稽楮教师”,报告了“为人强记而便敏”的毛颖怎样累拜“中书令”、取得天子信任,并“与绛人陈玄、弘农陶泓及会稽褚(楮)教师敦睦,相推致,其出处必偕”的寓言故事。据两唐书、《通典》、《元和郡县图志》等书可知,唐代中山便是指宣城,消费贡笔,而绛州消费贡墨、虢州弘农郡消费贡砚、越州会稽郡消费贡纸。因此,韩愈笔下的文房“四友”又是按贡物产地来特指的,反应了中唐时期“文房四宝”的特定涵义。《毛颖传》将“笔、墨、砚、纸”拟称为形影相随的文房“四友”,可以说这是“文房四宝”显现的最早称呼。
在今后的汗青提高中,“文房四宝”作为笔墨纸砚的统称一直没有厘革,但是作为特指,却顺时因地而变。如唐人文嵩作“四侯传”(《管城侯传》、《松滋侯易玄光传》、《好畤侯楮知白传》、《即墨侯传》),陆龟蒙作《管城侯传》,他们二人也都把笔、墨、纸、砚喻作“四友”,且“宣城毛元锐、燕人易玄光、华阴楮知白、南越石虚中”分散代指事先的宣州笔、易州墨、华州纸、端州砚,反应了晚唐时期“文房四宝”的特定涵义。
有唐一代,文人多把笔、墨、纸、砚喻作“四友”。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文房四宝”的内在以前明白,但称呼没有显现,只是文人们把笔墨纸砚喻作“四友”罢了。换言之,此间,“文房四宝”是以“文房四友”之名显现的,这也会合反应出唐代笔墨纸砚除了实用代价之外,以前“天性化”,具有共同的意味意义。
宋代“文房四宝”已具保藏代价
清代已成宫廷摆设
安史之乱及唐末五代战乱,使得生齿多量活动,一些把握优秀武艺的工匠定居江南,促进了江南笔、墨、纸、砚制造业的提高。据宋代《渑水燕谈录》纪录,南唐后主李煜喜好江南地区消费的文房器具,因此“澄心堂纸、李廷珪墨、龙尾石砚三物为天下之冠”。
清乾隆御制月令七十二候诗墨
清乾隆御制花卉诗纹管紫毫笔
宋初,即显现谱录“文房四宝”的专著《文房四谱》,标明事先“文房四宝”在社会上已备受喜爱。北宋至和二年(1055),梅尧臣《九月六日登舟再和潘歙州纸砚》诗云:“文房四宝出二郡,迩来赏爱君与予”。这是最早正式提出“文房四宝”的称呼。不外,两宋时期,随着文房器具的盛行,其称呼以前多元化,如有“文房四宝”、“文房四友”、“文房四物”、“文房四士”、“文房四子”、“文苑四贵”等,大抵指的是笔、墨、纸、砚,偶尔也泛称文房器具,如祝穆所撰《古今事文类聚》别集卷一四《文房四友部》中,就包含了笔、墨、纸、砚以及水滴、笔架、笔床等文房器具。从唐宋类书中文具纪录的统计情况来看,南宋从前,所记文房器具主要是笔、墨、纸、砚,而南宋今后,所记文房器具既有笔、墨、纸、砚,也有笔架、笔床、水滴等别的器具,已愈加广泛。
两宋时期,“文房四友”的称呼传播得最为广泛,不仅是诗词文赋中多称“文房四友”,并且显现了《文房四友除授集》,文中用“宣城毛颖、陈玄、剡溪褚(楮)知白、端溪石虚中”代指笔、墨、纸、砚,且特指南宋时的“宣笔、徽墨、越纸、端砚”。宋人胡谦厚在《文房四友除授集》后序中说:“淳祐庚戌(1250),客京师,一日于市肆目《文房四友除授集》”,足见该书流布之广。
就在“文房四友”广为传播的同时,宋人除了重申笔、墨、纸、砚的实用代价和意味意义外,也开头注意其艺术性和保藏代价,因此“文房四宝”之名也渐渐盛行。南宋时期,祝穆所撰《古今事文类聚》将笔墨纸砚等文房器具列入别集卷一四《文房四友部》,杨伯岩所撰《六帖补》将笔墨纸砚列入卷一二《文房四宝》,分散用了“文房四宝”的不同号称。
明清时期,随着人们对笔墨纸砚艺术性和保藏代价的注意愈加凸现,“文房四宝”之称也就广为盛行,就连清宫中也有此种说法,《钦定大清会典则例》载:“太和殿内所设文房四宝御案著于东边居中安设。”可以说“文房四宝”作为笔墨纸砚的统称,明清时期以前“名副但是”了,不外“文房四友”、“文房四君”、“文房四事”等称呼仍有存在。别的,“文房四宝”偶尔又泛称文房器具,如康熙六旬寿庆,诚亲王进献“万寿文房四宝”,便有“石渠阁瓦砚、玉管笔、万历窑笔、万历雕香笔、玛瑙水盛、古墨、万历八宝笔筒”等多种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