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球海外华人的竞技生涯
经历总是相似的
当我们正看着东京奥运会乒乓球女子单打第三轮法国对战韩国,许多人会疑惑屏幕中居然是两个中国人,而他们的名字——袁嘉楠和田志希似乎也更与中国有关。不仅如此,卢森堡代表队派出的选手叫倪夏莲,今年已经58岁,还曾代表过中国参加世锦赛。
这三名乒乓球参赛选手都来自中国。袁嘉楠出生于河南郑州,田志希出生于河北廊坊,她们都在20岁左右前往异国继续自己的运动员生涯。倪夏莲代表过中国参加第37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并拿到金牌,但后来因队内人事变动失去参加第38届世乒赛的资格并错过了1988年奥运会。面对着后浪不断的中国队,倪夏莲选择前往欧洲加入了卢森堡国家队。
韩国乒乓球国手田志希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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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经历不只属于她们自己。东京奥运会上,乒乓球项目共有161名乒乓球选手参加,其中有20位都出生于中国,与此同时中国乒乓球队的参赛名单上仅有8位选手。我们不禁感叹,原来有这么多中国运动员去了国外打乒乓球。
移居海外:适应“国球”的生存法则
移民国外继续追求奥运梦是中国乒乓球海外兵团的缩影。也许有人会说,这些人在国内没办法混出头本质上是因为菜,但我们必须要承认的是,中国人打乒乓球上要想在国家队里有立足之地,比在其他国家成为“国手”还要难。
乒乓球选手若想进入国家队,首先必须要在国内经历一场残酷的内卷,层层闯关。同时由于中国在乒乓球上的过分优异,自1999年起国际乒联决定每个国家在单项赛事上最多只能派出七名对手参加比赛。2008年北京奥运会后,国际乒联决定往后单项赛事每个国家只有两个参赛名额。这意味着乒乓球赛事上中国的参赛名额也在不断缩减。
中国乒乓球运动员的平均退役年龄为30岁,这意味着他们的职业生涯是短暂的。对于这些仅仅摸到国家队门槛的运动员,要想实现自己的奥运梦想,只能“曲线救国”。
层层选拔的国家运动员培养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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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主义全球蔓延
归化运动员面临两国舆论压力
过去,这些归化运动员并未受到舆论的过多关注。而今天,当我们白眼狼搜索“袁嘉楠”“田志希”“张本智和”等词时,“叛徒”“白眼狼”等词语总是关联其中。尤其当下民族主义在全球蔓延,这类归化选手还要面对来自两边国家的舆论压力。
在中国,部分网民认为中国花费金钱、人力培养这些运动员成长,作为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却选择为他国效力,这种行为与“叛徒”并没有什么两样。而这种态度在归化球员输给中国队时也会出现。7月24日,乒乓球男女混双比赛里中国选手刘诗雯/许昕打败了加拿大的王臻/张默。但赛后仍有部分网友称后者为“叛徒”,甚至发表言论说幸好他们输了,不然就成为了中国的“千古罪人”。
而面对国籍国,这些归化运动员也会因失误而遭受国籍国内的舆论攻击。比如日本乒乓球选手张本智和,他出生时是中国籍,后归化到了日本。他曾被日本民众称为百年一遇的乒乓球人才,却在东京奥运会乒乓球男单比赛中爆冷出局未进八强。于是日本网友大骂道“快和你的中国父母一起滚回中国吧”。在国家与国家对阵的奥运赛场上,民族情绪总是容易被鼓动起来。张本智和,显然就是被日本国内激烈的民族情绪而误伤。
其实运动员的国际性流行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拥有运动天赋的人往往罕见,因此在入籍他国时通常能享受绿色通道快速入籍。如今,谷爱凌、郑妮娜力等本身就有中国血统的海外华裔也选择了归化中国,难道这些人也理所当然遭受原国籍国的“白眼狼”指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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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的情绪可有,过分偏见非好事
在东京奥运会上,我们发现热烈的情绪总是澎湃于中国选手对阵美国、日本或者台湾选手的比赛项目之中,这与当下中美关系下行、台湾问题日趋严峻以及中日关系不断受挑战的政治氛围脱不了干系,甚至部分网友已成功将大环境下的情感宣泄寄托到了奥运会上。
奥运会
但澎湃的情绪下掺杂着非黑即白的二元意识,不仅在现实中毫无政治头脑可言,也不利于中国社会治理的建构,甚至伤及追逐奥运会梦想的运动员们。奥运会赛场上运动员的每一次奋斗,既是为了国家的荣耀,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梦想。我们无论在看待归化运动员时,还是在观看比赛时,不应仅看到他们所代表的国家,更应注意到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
奥运会与政治无关,体育不应承载太多的政治重负。虽然爱国主义可渗透到奥运会的每个细胞中,但我们也需注意到热烈的情绪澎湃往往容易被过激的民族主义所利用。当一个舆论场所内的民族主义走得太远时,固然是危险的。过激的民族主义的值得人们更多的警惕,进击的中国也更需有更理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