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山日报原社长王章一作品:优美的追念
读了《荆门日报》记者李凯写的《京山一个省特级教师的补照完婚照》一文,又勾起了我的追念。
这位省特级教员就是我读初中时的体育教师李祖述。
1962年秋,我分开京山二中(宋河)上学时,感受学校、教师、同砚都是生疏的,连敲上课的铜铃声都比力生疏,没有我们小学的铃声响,但统统都是新的。记得第一次作文,标题叫《新学校里新风俗》,教我们623班语文课的彭幼海教师(仙桃市人)打了80分。
厥后上体育课时熟悉了李教师。当时李教师爱穿活动服,牢牢地贴在身上,凸凹有致,棱角明白,充溢着芳华和活力;师娘十分标致,真是郎才女貌。当时我们623班班长殷积华同砚和李华彩同砚打斗,班主任张国安教师(湖南省人)叫我当班长,同时我是学校少先大队委员会构造部长,李教师又要我当了学校黑板报的通讯员,并且还跟我取了好几个笔名,如“白露”、“小草”等等。我嫌“白露”这个笔名有点女性化,但是教师取的,也不佳说回绝。横竖稿件不休地登,笔名轮换地用。
学校常常举行活动会,全校学生都到场比赛,整个校区都沸腾了。这也是我最忙碌的时候。我那健康的身影飞跑在活动场上,采写讯息报道,便立刻用粉笔抄在直立在操场上的一块大黑板上。好比某班某同砚田径60米速跑成果冲破校纪录,某班某同砚荣获某项冠军等等。可以说我的讯息记者的抽芽就是从这里开头繁衍的。致使1997年10月,我到北京到场举国讯息研讨会时,采访事先前来授课的人民日报总编纂范敬宜,他说他在1958年被划为右派,下放到乡村、工场劳作时就办过黑板报。我说我也办过黑板报。范总说,那我们都有协同点。我说但有一个不同点:您是举国最大的老总,我是一个小兵。老总们哈哈大笑。“黑板报”是记者的摇篮,这个摇篮是李教师给的。
读初三时,由于学生停学较多,学校向导将我们623班一分为二,一半学生分到621班,一半学生分到622班,我被分到了622班,班主任兼语文教师是易平寰。每次作文时,我想入非非,在作文标题底下署上:讯息记者王章一。易教师也没批评或笑话我,反而每篇作文都是85分至90分。约莫易教师以为这是”讯息记者″写的,以是分数打得比力高吧!李教师见了十分兴奋,时常要我多采写学校体育活动方面的报道。
初中毕业回乡务农,我白天劳作,夜晚写作,向各级党报党刊投稿,却是“泥牛入海无消息”,但我乐此不疲。“文革”时期,一次我去宋河赶集,在公路上不测地碰到了李教师,才晓得他被下放到我们合兴公社邵李大队民办小学教书。他见到我很兴奋,听说你在大队教书?我说我连跟教师烧火做饭的资历都冇得,在大队养猪场喂猪,偷点空余时间写写稿子,但一事无成。李教师勉励我不要丢弃,要坚持下去,并且说他也在不休地跟各级党报写稿。
李教师跟人发言有一个特点,就是声情并茂,喜形于色,很富有煽动性。教师并没有由于我是个黄泥巴腿子而不放在眼里我,反而照旧像在学校里那样热情勉励我,这使我增加了新的动力,赶集的步子都迈得有劲了。到了70年代,我采写的稿子才连续被《荆州报》、《中原民兵》杂志、《湖北日报》、湖北人民广播电台接纳,被县委评为劳作榜样,被县委宣传部、县人武部、荆州军分区、省电台评为“精良通讯员”。写了5年才有点劳绩,成了当地一名小出名望的“土记者”。
厥后到场事情,县委书记张依忠点名抽我到场准备中共京山县委布局报——《京山报》的复刊事情。与此同时,荆门市人民广播电台也要我去,由于家里还种有责任田,我便推托了。试刊一完毕,我便被调入京山报社,由“副业通讯员”转正为一名专业讯息事情者,彼苍不负上心人,终于圆了我的“记者梦”。这都是教师勉励和指引的后果。
我一次也没有接李教师吃过饭。李教师反而接我到他家里做了两次客。
一次是李教师接他的学生,有吴理国、王家翠匹俦,李家祥、殷积兰匹俦,陈安兴(陈桃兰同砚之弟)和我,这是教师接学生。第二次是他接新上任的县长卢国祥到他家做客,接我作陪。卢国祥和李教师都是监利县人,这是老乡接老乡,我这做学生的也随着沾光。
厥后一次县委副书记殷积兰找我,说李教师想要他的儿子李凯进报社。我说李凯在绀弩中学教书,这好坏常光芒的职业呀。李教师为啥不直接来找我?殷书记说,约莫是怕你不允许,丢了教师的体面吧?我忽然明白了:李教师约莫是想让儿子来圆他的“记者梦”吧?
我去绀弩中学找邓必珍校长。邓校长说李凯是我们的教学主干,意思是不同意。我说我是开挖土机的,就是冲着你的主干而来的,专门来挖墙角的。我以前从宋河高中、京山五中、武汉市九峰中学等学校挖了4名教师(即谢经铸、王平、张明涛、徐利斌)。邓校长只好允许了,是位灵识的向导。
李教师一辈子从事中小学校体育教学,并且很有成果,被评为省特级教员是名至实归。这是李教师、师娘及举家的光彩,也是我们学生的自满!有如此的好教师,是我们学生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李教师还出了本专著《两分钟体育故事》,由湖北少年儿童出书社出书刊行,并送了一本给我。我捧在手里,感受轻飘飘的,这是教师的心血和汗水的结晶。书中编写的中外名士体育故事十分出色,很有引导性、启示性、兴趣性和可读性,是体育教师和宽大中小学生十分喜好的读物。这本书也被我的孩子们翻烂了,书皮也被摸得含糊不清了,但我不休收藏着,视为价值千金!(作者:王章一,于2023年5月28日漫笔)
下文附:
京山一个省特级教师的补照完婚照
李祖述与妻子补照的完婚照。
李祖述报告 荆门日报记者李凯采写
我叫李祖述,生于1936年,湖南省岳阳县尺八镇人,1958年国度把我的故乡划到了湖北省监利县。尺八小学毕业后考上了监利县一中。初中毕业,有钱的同砚考高中准备将来上大学,但是我家穷,上不起大学。1953年我考上了荆州的江陵师范。1955年国度召唤有志青年增援事先比力落伍的京山县教导遗址,师范毕业后,1956年,我分开京山一中当了一名体育教员。
1957年教导战线展开了反右争斗,打乱了教学纪律。学校党支部书记在全体教职员工的倡导大会上召唤各位,给党提意见,协助党员矫要事情上的一些缺陷,永葆党的优秀性。我积极呼应党的召唤,到区学校四周的乡村举行观察,发觉有些农夫连饭都吃不饱。依据这个成绩,我写了一张大字报——《乡村有些农夫吃不饱饭》,后果,我被打成“中右”(由于我家是贫下中农,幸免划成右派),常常在教职员工会上被批斗,党支部还开除我的团籍,将我下放到乡村学校举行头脑变革。1958年,我被调到宋河高中(现京山二中)任教。
当时我二十多岁,到了谈恋爱的时分,在谁人年代,年轻人的婚姻不是奉爸妈之命,就是媒妁之言,而我又被打成“中右”派,很不佳找女伙伴。当时我们这些被划为“右派”的被称为“臭老九”,很多女青年都不想嫁给教师,因此不少年轻男教师找不到女伙伴。学校向导很体贴宽大青年教员的婚姻成绩,学校党支部潘书记找我发言,给了几张年轻女孩子的照片,要我选。此中两个是教师,一个是印刷厂工人。我仔细察看,决定选印刷厂工人唐贞华做女伙伴。我把选择报告潘书记,他笑着说:“小李你选对了,这小姐不仅人长的标致,也十分勤劳,心肠仁慈,是一一局部见人爱的好小姐。”据潘书记先容,她故乡在曹武镇向畈乡同益大队,大队长为了宣传党的政策,活泼群众生存,建立了一个剧团,把乡里最标致的小姐选进剧团做演员,唐贞华便成了剧团的名演员,演过《薛平贵回寒窑》,《补背褡》等多出剧目。
唐贞华是各位公认的金牌演员和团花,厥后进印刷厂后,工人称她为“厂花”。如此一个好小姐,我固然梦寐以求。我满以为她是教师先容的,应该不会有成绩。潘书记把我的情况向她先容后,没推测她却不怎样乐意。她说我人不善言辞,家又在外县。可我不断念,敏捷增速了寻求的步伐。谁人年代谈恋爱没有电话可打,宋河与京山相距70多公里,不通汽车,邮差送包裹用驴子驮,更谈不上如今如此用手机发短信了。只能天天给她写信,虽说她不太乐意,但照旧给我回了,这让我添了一份决计。
厥后,我到京山印刷厂她那边玩了多次,听说寻求她的人很多,天然关干部、教师、工人……当时,我内心很发急。不久,外表又来了一个政策,1958年到场事情的都回本籍乡村,她是1958年进京山印刷厂的,潘书记晓得这个情况后给她干活作:“谁人青年(指我)但是很不错,事情积极热情,乐于助人。俗话说,人无完人。有些错误,完婚后可以徐徐改正来的。你赞同完婚,可以不回乡村,把户口转到宋河去。”
事先人们把户口看得特别紧张,有了城镇户口,就有了事情。唐贞华委曲赞同了,但她提出一个要求:完婚后,不管产生任何事变,都一定要终身对她好。潘书记把这个意见转达给我,我绝不犹豫就允许了。颠末将近一年的恋爱,1962年上半年我们在宋河高中走进了婚姻殿堂。婚礼十分俭朴,在学校一间办公室里,把桌子移到正中,到场婚礼的人围了一圈,每一局部发几颗糖果,喝一杯清茶就算完了,连喜庆的鞭炮都没有。新居安装在一间讲堂,讲堂正中钉木板,用浆糊糊上一层报纸,隔成两间,我们住一间,另一间教师们住,两边发言都听得一清二楚。
谈恋爱时,我们在宋河镇拍摄了一张照片,那照片没有挂在墙上,而是夹在册本里。厥后多次搬场,不警惕把那张照片丧失了,我内心忧伤了好一阵子。直到我和唐贞华完婚后,我同她探究补办一张完婚照,刚开头她说,结了婚还照什么照片。我坚持说,完婚的这一年都可以照,何况完婚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不照完婚照做怀念怎样行!她才赞同。我说,从前的照片,两人面无心情、直挺挺地站在那边,都没有握手,太无情味了,这次照应该改动办法。你演过戏又会唱歌,我是学校毛泽东头脑宣传队的成员,会唱歌,会拉手风琴,不如如此,我拉你唱,对唱一曲。她以为这个发起很有创意,兴奋地赞同了。
就如此我们在对唱时,拍照师给我俩照了张照片。学校教师看了这张完婚照,都众口一词地歌颂:“像演节目标影戏演员一样!”这张补办的完婚照以前跟随我46年了,已发黄了。从照片上看,我俩心情天然,共同默契,见证了我俩真正甘美永久的恋爱。履历了40多年的风风雨雨,她为了支持我的事情,勤勤奋恳地把持家庭。
1994年,我评上了“省级特级体育教员”,这对我和她是一个安慰,如今我俩都是六七十岁的人,我已退休在家,想在晚年的日子里,好好“伺候”她,也算是我对她的补偿吧!
泉源:荆门日报 2008-01-25